“谢凛叙你怎么在这里?”陆婳浓神色一凝。
暮色勾勒出男人西装革履的轮廓,与身后斑驳的老槐树格格不入。
谢凛叙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的警惕和困惑,他微勾起唇角,瑞凤眼泛起涟漪。
他修长的手指从树下摘下了一颗野莓。
如同当年的谢闻玺一样,将酸甜酸甜的野莓喂进了她的嘴里。
殷红的汁液顺着指缝滴落,那张本就嫣红唇变得更加水润。
像熟透了的水蜜桃,晶莹剔透的。
只不过和谢闻玺喂的方式不一样,他是掐着她的下巴强行送进去的。
“咳!”酸涩在舌尖炸开,陆婳浓眼眶瞬间通红。
谢凛叙的拇指擦过她湿润的眼角,沉声缓缓:“你刚才还不是叫我小玺哥哥么?”
轰!
陆婳浓只觉得耳边有什么东西炸响,耳边全是嗡嗡的声音。
小玺哥哥……
谢凛叙……
谢闻玺……
他……
他们!
陆婳浓浑身血液逆流,因为过于惊愕而瞪大了眼睛。
暖黄色的残阳穿透枝叶,洒在他深邃立体的五官上。
那张成熟冷峻的俊颜,逐渐和那个沉默阴刻,左脸布满狰狞疤痕的少年脸庞重叠在一起。
陆婳看向一旁的小杨。
小杨愧疚地说了一声:“大小姐,对……对不起。”
陆婳浓来不及问他为什么说,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。
在失去意识之前,一双有力的大手拖住了她。
清冽的雪松气息将她整个人笼罩。
谢凛叙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。
……
法国,一处奢华的宫殿里。
陆婳浓睁开眼睛,映入眼帘的是雕花穹顶垂下天鹅绒帷幔。
卧室中央有一尊鎏金香炉。
连墙角摆放的青瓷瓶都与归燕居如出一辙。
她慌乱地下地,快要到门口时,却因为脚踝上金丝锁链绊住。
整个人重重摔在柔软的貂皮毯上。
“不喜欢这个装置吗?”头顶上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。
陆婳浓抬头就对上了谢凛叙那双噙着笑意双眼。
男人单膝跪地,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她红肿的脚踝,指腹在被锁链勒出的红痕上轻轻打转。
“谢凛叙,你要干什么?”陆婳浓指尖发颤。
晕倒前发生的事,陆婳浓渐渐消化了。
现在在看到谢凛叙时,她只感觉头皮发麻。
她凝了凝神,最终还是开口道歉。
“玺哥哥的事,我很抱歉今天才知道。”
“对不起,当年的事我确实有责任,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补偿你。”
陆婳浓说了很多,谢凛叙都没有回答。
他沉默着解开床头的锁链,将冰凉的金属链攥在掌心,另一只手揉乱她的长发:“我带你去见他。”
陆婳浓抿了抿唇,说了声好。
不管如何。
她的确欠谢闻玺一句道歉。
两小时后,皇家陵园。
墓碑的黑白照片上,少年穿着白衬衫,嘴角扬起温润的弧度。
干净又美好。
陆婳浓的眼睛一瞬间红了,她踉跄着跪在青石板上。
手指颤抖地想抚上那张照片,谢凛叙抓住了她的手。
陆婳浓以为他是不允她碰他。
没再碰谢闻玺的照片,只是哭着和谢闻玺道歉。
陵园空寂,风吹得树叶簌簌作响。
谢凛叙忽然扣住她的后颈,将那条两枚交缠的银杏叶项链,戴在她的脖子上。
“记得这条项链是怎么来的吧?”